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我叫李小明,今年20岁,是一个小山村里的普通青年。我有一个大伯叫李国强,他和我大娘张美丽从小就非常疼我,把我当成自己的孩子。我爸妈早逝,所以我从小就常常去大伯家蹭饭,和他们的关系十分亲密。

我有些腼腆地说:“大伯,等我长大赚钱了,一定会照顾您和大娘的。不过传宗接代的事,得等我自己成家后才能办吧。”

大伯闻言,重重地拍了拍我的肩膀:“好孩子,你会成大事的!有你这样的外甥,我就放心了。” 从那时候起,大伯和大娘就开始把我当成自己的亲生儿子一样培养。

然而就在今年初,大伯得了急病,医治无效离开了我们。我和大娘都悲痛欲绝。李家一下子就只剩下两个没办法生育的老人。按照宗法,我是李家唯一的年轻男丁,理应“打幡摔盆”,以传宗接代。

前些天,在结束大伯的丧事后,大娘找我谈话,眼神里透着恳求:“小明,咱李家就剩你一个男丁了。你已经20岁,该成家立业了。我和你大伯也老了,你一定要答应我,接过大伯的担子,让我们李家香火不断啊!”

“你什么意思!”大娘瞪大了眼睛,“小明,你忘恩负义了!要不是你大伯从小把你养大,你现在就是个孤儿!你怎么能眼看着李家断子绝孙啊!”

就这样,我和大娘为这个问题争执不下,最后大娘泪眼惊愕地看着我:“李小明,我看错你了!你这个不孝的白眼狼!从今天起,你别再踏进我家门一步!” 说完甩门而去,把我拒之家外。

被大娘赶出家门,我脑海里乱成一团。我知道按照村里的规矩,我这个“独苗”应该接过大伯的任务,让李家香火传承,这是子侄间的大义。可我还很年轻,心里又有自己的想法,实在无法勉强自己和不相爱的女人生儿育女。

回到家中,我失魂落魄地躺在床上,脑海里全是大伯生前对我的教导和疼爱。我知道他一定会在天之灵很失望。我姑姑刘莲花听说了这件事,气冲冲地跑来找我理论:“小明,我亲弟弟对你那么好,把你当成亲儿子,你怎么能让他白白去死啊!你这个不孝顺的东西!”

刘莲花恨铁不成钢地说:“你这么个年轻小伙子,生孩子最好时机了!找个年轻姑娘,过日子在一起就是,过个几年李家就有后代了。这有什么难的!”

从此,村里人都在背后议论我,说我白眼狼,忘恩负义,还骂我不孝。张美丽更是对我恨之入骨。再也不让我踏进她家一步,见了面直接走过,仿佛我是空气。

昨天中午,我鼓起勇气去找大娘解释,她正好回家办事。我站在大门外请求:“大娘,您听我解释啊!”

“解释什么?解释你是头不知好歹的白眼狼吗?”张美丽冷冷地说。

我急了,说:“大娘,我这不是有难处嘛!您让我找别的女人生孩子我真的办不到啊!”

张美丽听我这么说,眼中怒火中烧,冲过来就向我脸上抓:“李小明,你还好意思说!要不是我和你大伯当年救了你一命,你早就被狼吃了去喂野鸡了!现在你竟然还跟我顶嘴!”

我闪过一边,捂着被抓破的脸说:“大娘,我这不是考虑大伯的面子嘛!如果我找别的女人生了孩子,那这个孩子难道还能姓李吗?到时候大伯的香火还是断了啊!”

“你少在那儿狡辩!”张美丽骂道,“我早就找个法子让那孩子改姓李了,这不是你该操心的事!你就是个背信弃义的负心汉!”

我实在忍耐到了极限,脱口而出:“大娘,我再说最后一次,这事我绝对不干!您没有权力强迫我!我大伯再好,也不能让我违背自己的意志啊!”

话一出口,张美丽更加暴跳如雷,指着我鼻子骂道:“好你个白眼狼,我看错你了!从今天起,我再也不会承认一个忘恩负义的人渣!”

“很难?我告诉你什么是难!”张美丽歇斯底里地吼道,“难的是我大伯对你那么好,你却眼睁睁看着李家香火就此断送!难的是我养大你给你吃好喝好这么多年,你到头来却不孝不顺还跟我顶嘴!我告诉你,李小明,你给我滚,从此你跟李家没有一点关系!你这个白眼狼,我这辈子再也不会认你这个不争气的外甥!”

被赶出大娘家门,我泪眼婆娑地走在山路上,内心万分懊悔和自责。我明白这个消息很快就会在全村传开,到时候我会被所有人耻笑和唾弃。想到这里,我不禁 了眼眶,蹲在路边痛哭起来。

整整一个月,我承受着来自各方面的压力和嘲讽,心理压力巨大,根本没脸见人。终于,在又一次被人当街耻笑后,我情绪崩溃了。我扇了那人两个大耳光,怒骂道:“我的事还轮不到你们这些傻评论!你们哪个没伤害过别人的心?有资格说我的站出来!”

“小王八蛋,你给我站住!敢打人还跑?看我不打断你的狗腿!” 大娘一边追一边骂。我知道今天这场灾难是逃不过的了,只能回家将就着挨一顿打,以完事。

我被这帮人抡着棍子铲子围在院子里痛打了十多分钟。我蜷缩在地上,疼得连声惨叫。最后他们把我打得奄奄一息,这才在大娘的命令下走了。

在床上躺了三天,我的伤才终于好转了些。这三天我不停地回想我和大娘的点点滴滴,想起她和大伯当年对我的恩情。我心如刀绞,后悔不已。也许我真的应该接过大伯的担子,而不是自私地只考虑自己。

就在这时,村里突然有了大新闻。原来当年我15岁那年,大娘找人在酒里下了迷药,想要迷晕我后强行让我上,好怀上孩子。当时在千钧一发之际我被人发现幸免于难。这件事情村里很多人都知道,却一直没有说破。

我震惊无比。原来当年大娘就有这样禽兽不如的想法,我都不敢相信。更让我恶心的是,村里那么多人都隐瞒了真相,反而一口咬定我不孝不义。我明白过来,原来我一直活在他人编织的谎言中,被迫背负了那么多不是我的错。

我的姑姑刘莲花听说真相后,跑来我家道歉。她红着眼睛对我说:“小明,对不起,是姑姑错怪你了。当年大娘那么禽兽,我们都没能伸张正义,还都骂你不对。我们亏欠你太多了!”

刘莲花拉着我的手说:“小明,我们都错看你了。你挺住了这么大的委屈,是个真男人!以后村里的事,你说了算!大家欠你一个道歉!”

我擦了擦眼泪,摇摇头:“不用了姑姑,我没那么伤心。我只想一个人静一静,你们不用道歉。”

从那之后,村里的人都陆续来看望我,道歉认错。我没有责怪他们,只是点点头接受了他们的歉意。我知道世事的复杂,不能要求每一个人都英明神武,看清事实的本质。

大娘知道真相败露,整个人像泄了气的皮球。村里的人见了她都绕道走,没人理会她。就连她的亲戚朋友也都视而不见,只剩她一个人在屋里默默地度日。我听说她患上了抑郁症,经常对着大伯的遗像自言自语。

看着大娘日渐消瘦憔悴的样子,我的心慢慢软了下来。虽然她对我做了那些过分的事,但毕竟这些年她也照顾了我很久。再加上我和大伯的深厚情谊,我终究忍不住原谅了她。

一天,我敲开了大娘的家门。她惊恐地看着我,眼中满是害怕。我沉默了很久,才轻声说:“大娘,我来是想说,这些年的恩怨,就让它随风吧。我已经原谅您了。这段日子您好好修养身体,以后有什么需要尽管开口。”

我走上前抱住了大娘,由衷地说:“大娘,我原谅您了。让一切都过去吧。我们还是一家人啊。”

从那以后,村里的人也渐渐接受了大娘的存在。一年多后,在我和邻村李思思的婚礼上,大娘重新变回了当年生龙活虎的模样。她开心地和所有宾客打成一片,长长的笑容终于重新回到了她的脸上。

我和李思思的感情一直很好。三年后的一天,思思开心地告诉我,她怀孕了。这消息犹如春雷,一下就打破了我心中最后的障碍。我激动万分地抱住思思,感谢上苍终于让我也尝到了做人父的喜悦。

怀孕后的思思整个人像朵盛开的鲜花,幸福美丽得令人心动。我简直像发了疯一样,天天忙着为她添置婴儿用品,琢磨着一些促进胎教的方法。思思看我那紧张兮兮的样子,忍不住开玩笑说她才是怀孕的那个,我却更像准妈妈。

我也红了眼圈,轻声问她:“大娘,您说,我大伯他在天之灵,会为我感到欣慰吗?”大娘重重地拍我的肩膑:“会的,一定会的。你没有辜负他,也没有辜负整个李家!天阳长大了一定会是一个成器的好孩子。”

如今李天阳已经五岁了。他乖巧聪明,成了全村孩子的大哥哥。每逢周末我都会带他去扫大伯的墓,跟他讲大伯当年对我的恩情和照顾。我希望天阳长大后能够传承大伯的精神,做一个仗义的人。

人生的后半程,我过得很知足。和睦的家庭,可爱的孩子,感恩的心态。每当我独自一人躺在田野里数星星的时候,都会想起生命的种种际遇。我终于理解了,世事的复杂远超我们的想象,真正大彻大悟的,只有宽容之心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