我名叫李健,今年38岁,在一家外企做业务经理,收入颇为优渥。我的妻子林梅和我是高中同学,现在在一家幼儿园做老师。我们结婚已经十年了,感情很好,有一个八岁的女儿叫李思思。我们一家三口住在岳父母给我们的三居室公寓里。

我岳母张玉英性格有点刻薄,从我们结婚开始就经常说林梅嫁不出去什么的,看不起我的家世背景。不过为了妻子,我一直忍着,因为我深知岳母辈的老人都有这样那样的脾气。

昨天,一家人围坐在饭桌上吃晚饭,张玉英突然冒出来这么一句话:“我决定把东边那套老房子和西边的新房都留给立立,健健你就别指望了,女婿哪有继承房产的资格!”

我和林梅都惊呆了,过了老半天,我才结结巴巴地说:“妈,您开什么玩笑呀,这么大的事也不跟我们商量一下,就决定了啊?”

“有什么好商量的!”张玉英一脸不屑,“那是我心血来潮留给儿子的,跟你有什么关系?立立需要在城里立业,将来房价还会涨,留房给他未雨绸缪。你不也在单位有公寓吗?自己挣钱养家,何必来赖我的房子?”

我的脸“刷”地就红了,心里难受极了。我和林梅结婚这么多年,吃住都在这套老房子里,现在被赶出来,哪能随随便便接受的了?再说了,按理说岳母对女婿也该一视同仁才对啊?

“妈,健健这么多年对咱们一家的付出你也看在眼里吧?”林梅看我脸色难看,赶紧劝阻母亲,“房子的事我们慢慢商量,不是非要立刻决定。而且健健对你也孝顺,这几年又一直供你养老,你就别为难他了。”

“孝顺?我什么时候见他孝顺过?”张玉英冷哼一声,“林梅,你也不要以为你嫁给健健我就高兴。要不是当年你没人要,也不至于攀附上这个没出息的男人!”

我的脸“刷”地一下就红了,拳头握得死紧,激动地说:“岳母,你这是什么话?我们结婚这么多年了,我对梅子可是无微不至,你怎么说我是攀附呢?我为你们一家子操碎了心,你们得过且过,我有什么不是吗?”

“得过且过?我看是你们得过且过吧!”张玉英立刻反唇相讥,“我和老伴辛辛苦苦积累的家业,现在住的房子开的车都是我们买的,跟你这个门外汉有什么关系?我说要留房给儿子,关你什么事?在我眼里,你当年不过是找个落脚点罢了!”

我气得直喘粗气,回想我和林梅每天辛勤工作,供养岳母的生活,她竟然这样污蔑我,实在令人难以容忍。

“健健,你冷静点!”林梅赶紧劝我,然后转向母亲说,“妈,别这样说健健了好不好?我们一家人和和美美地生活这么多年,你就别为难他,分房子的事再商量商量嘛。”

张玉英哼了一声,目光凌厉地扫视我和林梅:“商量?商量还有转圜的余地不成?我的房子我做主,和你们这对乌合之众有什么好商量的!”

“乌合之众?”我听到这个词,怒火中烧,“好啊张玉英,你都这样说我们了,那以后就别想领我的养老钱了!我辛辛苦苦赚的钱养你这种不知好歹的人,简直亏大了!”

林梅见我这样,忙劝我不要激动。张玉英直接冲我破口大骂起来:

我直接打断她的话:“够了!张玉英,今天给我选边站,我们离婚!”

林梅吓了一跳,着急地说:“健健,你冷静点!别让这事闹大了,妈也是一时口快,你就别介意了。我们都是一家人,得互相体谅不是?”

我深吸一口气,努力平复内心的怒火。也许林梅说得对,我不应该跟老人計较。正当我准备妥协的时候,张玉英那老太婆又口出狂言:

我看着林梅,一字一顿地说:“梅子,我给你最后一个机会,到底站在谁那边,自己选清楚!”

林梅站在我们中间,脸上满是难过和无奈。她低着头,像在和自己搏斗。过了半天,她抬起头,红着眼睛说:“妈,不是非要选边站,我们能不能别这么非黑即白?”

我简直要气炸了,一拳砸在桌子上,?声巨响。“林梅!今天我就是要个明确的态度,到底是和我走一块儿,还是跟着你妈过去!”

“好!很好!”我猛地站起来,面色铁青,“既然你选她,那我们就离婚!我对不住你,也对不住思思,但我真的没办法再这么耗下去!”

说完,我抓起桌上的车钥匙就夺门而出。开车兜了一个小时的风,我这才冷静下来。回到家时,林梅和她妈已经收拾停当,准备搬出去住。

我红着眼睛跟林梅说:“一定要走吗?这些年,我对你和思思,可从没象对张玉英这样过。”

我知道林梅心里也很难受,但她毕竟选择了妈妈。我没再劝,只是沉默地看着她们离开。 ,我泪如雨下。

这一住,就是大半年。林梅带着思思和妈妈另租了房子住,一直没联系我。张玉英病重住院了,林梅操劳身心俱疲,给我发信息想和好。

我犹豫再三,还是决定去医院看看张玉英。毕竟这么多年的感情,我无法狠下心就此断掉。

来到病房,我看到这个昔日张牙舞爪的老太婆此刻干瘪成一副枯槁的样子,实在让我不忍卒视。林梅一见我来了,眼泪立刻汪汪地流下来。

我心中百感交集,一时之间不知说什么好。张玉英病重在床,我也没脸跟她 账了。

“走一步看一步吧。”我轻声对林梅说。

我心想,难怪林梅会选择妈妈那边,一个女人带着小孩子和老人,确实需要帮助和依靠。林梅这么长时间内心的挣扎和痛苦,我从没去理解和体会。

看着她憔悴的面容和满脸疲惫,我的心猛地揪了一下。也许,我真的需要学会体谅和宽容。

“对不起,是我没用。”我轻声对她说。

林梅摇头说:“你已经做得很好了,是我没眼光,没看清真正对我好的人。”

我们相顾无言,都在反思这段日子里自己的所作所为。我开始审视自己对岳母和林立的态度;林梅也在检讨自己选择的错误。